燕儿窝

南充工业文明的见证

四川石油工业的骄傲

李万斌

燕儿窝,位于南充老城偏西北部,东距嘉陵江约七八里路。据当地老人讲,旧时此地形状如沙燕展翅,该处多沙燕生存,常筑巢于坡坎崖壁沙石洞中,晨晚翻飞蓬草间,捕捉飞虫,哺育雏鸟,鸣声啾啾,闪飞迅急,燕舞翩翩,其乐融融。

南充燕儿窝油库(图片来源:南充房地产网)

20世纪50年代,石油勘探专家称当地有油气。石油部门确定选址于此建炼油厂,并在其正东面不远处开建西南石油学院。由此,南充拉开石油工业起步的序幕,全国各地不少石油人来南充工作,文艺创作者也来南充体验生活。20世纪60年代,据说当年创作《我为祖国献石油》的作者也来南充体验生活,参观了炼油厂和石油学院,随后到嘉陵江边散步构思歌词,正逢一轮朝阳喷薄而出,刹那间照亮柔美多情的嘉陵江,只见眼前,波光粼粼,霞光瑰丽,一派生机盎然景象。顿时,作者脑海涌现出优美的歌词:“锦绣河山美如画,祖国建设跨骏马。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头戴铝盔走天涯……嘉陵江上迎朝阳,昆仑山下送晚霞……”优美流畅的歌词旋律,豪迈铿锵的精神气概,鼓舞了无数充满自豪的石油人的信念。随后,这首歌也成为中国石油大学的校歌!

1960年3月12日,朱德委员长专程视察建设中的南充炼油厂,给炼油厂干部职工鼓劲加油,反复叮嘱一定要炼好油,为国家多做贡献!

1960年3月12日,朱德视察建设中的南充炼油厂(图片来源:朱德故居管理局)

1960年3月12日,朱德委员长为南充炼油厂题词手迹(图片来源:朱德故居管理局)

燕儿窝厂区也曾经历不少自然灾害袭击。1981年7月9日至14日,四川盆地发生了一次大面积特大暴雨。地处嘉陵江中游的南充城,遭受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洪灾,城区多处被淹,燕儿窝低凹处的双女石石油库储油设备受到水淹威胁……一场特大洪峰滚滚而下。油库一旦被冲垮,下游市区会有巨大危险。面临严峻考验,油库全体干部职工包含中青年女工,奋不顾身同洪水展开了生死搏斗。洪灾无情,石油工人有义;洪灾面前,中国作家有为。

1981年特大洪水,南充市被淹没的金泉路和西门坝(图片来源:今日顺庆)

1981年7月15日,洪水淹至模范街南充旅馆门前(图片来源:今日顺庆)

当年,面对洪灾,南充本地作家魏继新先生以敏锐的眼光,深入了解燕儿窝一带人民群众抗洪救灾的事迹,结合自身丰富的工厂基层工作经历,抓紧构思创作小说。据他回忆,每每遇到构思困难时,他就带上几个馒头、几包烟和一瓶南充西桥大曲酒,骑起一辆旧自行车,或是跑到燕儿窝一处土石包坎的大黄葛树下,眺望对面炼油厂区内耸立的塔管和一排排储油的巨型油罐,静静地观察,默默地思索;或是蹲在嘉陵江边双女石堤坎处乱石上,盯着缓缓逝去的流水,细细体会琢磨人物的内心情感变化,斟酌推敲遣词用语,往往一待就是一整天,随时随地与头脑中的人物对话交流,同喜同庆,悲喜交加,夜以继日,耗时数周……人物形象有了,情节线索有了,感动内心的节奏明晰了,于是赶紧跑回家,铺开稿纸,通宵达旦奋笔疾书。1982年10月,中篇小说《燕儿窝之夜》问世。小说以嘉陵江特大洪水为背景,以一群双女石油库女工为原型,展示了新时期一代青年人爱国爱家、蓬勃向上、不惧艰险、团结奋战的精神风貌。

魏继新(图片来源:四川省广安中学微信公众号)

《燕儿窝之夜》的问世似展翅高飞的春燕,给中国文坛带来一股清新之风。随之,该小说获全国第二届优秀中篇小说奖;后来,电影《燕儿窝之夜》也在南充开拍,并在双女石油库摄取外景。

《燕儿窝之夜》连环画

小说《燕儿窝之夜》还被译成外文出版,享誉国外。

南充炼油厂历来是南充的纳税大户,1996年上缴国家税金超亿元,堪称南充经济实力最强的国有企业。

2008年5月12日,汶川特大地震发生后,四川各地如同遭受重创的伤员急需血浆一样渴盼着汽油燃料。作为中石油旗下西南最大的炼油企业——南充炼油化工总厂迅速组织生产自救,开足马力生产,力保灾区用油,到6月20日,共提供赈灾成品油2000多吨,成为给兰成渝这条“生命线”供油的主力军。

南充燕儿窝油库(图片来源:南充房地产网)

据当地老人讲,燕儿窝一带近几十年来不仅有炼油厂、石油学院,还有配套的纺织厂、机配厂、炼油厂中学等单位,是当年南充名副其实最繁华的区域之一。

如今的燕儿窝,向北是市政新区,南侧是顺庆老城,西边则是近年来发展迅速的任家沟片区,东部是嘉陵江,跨江已建成将军路大桥,可通往高坪江东。随着城市的开发拓展,20世纪90年代开始,炼油厂厂区四周建起了市政设施和居民区,距炼油厂装置最近的居民生活区不足100米,南充炼油厂厂址已不符合现行一系列城市规划和工业布局要求,尤其是在安全和卫生防护方面存在重大隐患。因此,关闭搬迁南充炼油厂已迫在眉睫。

南充燕儿窝已封闭的中国石油加油站(图片来源:南充房地产网)

2013年11月,南充炼油厂正式宣告停产,生产了55年精品油料的厂区输油阀门关闭,并于2021年3月31日关停油库。随之,陆陆续续开始了部分设施拆除工作。

燕儿窝片区近几年也在发生着巨变:周边住宅楼盘拔地而起,城中村棚户区改造逐步推进;为连接将军路大桥形成西华路到高坪的快速通道,石油东路、石油西路拓宽工程正在加快推进。

2019年,燕儿窝片区中央商务区CBD打造工程项目推进会议召开,作为顺庆区2019年“十件大事”之一,高起点、高标准,因地制宜,科学制定规划,把燕儿窝片区中央商务区CBD工程项目打造成城市新地标。同时,同步启动片区棚改工作。

燕儿窝CBD规划效果图(图片来源:南充新闻)

近年,南充市政北部新区已有突出变化,教育、医疗、市场配套逐步成熟,但商业文化设施仅凭近年才开业的尚品时代广场以及在建的moco郦江等,难以有力支撑片区和谐发展。因此,将燕儿窝片区打造成中央商务区CBD,就成为市政新的惠民工程之一。燕儿窝片区正尽快将土地收储、治理、规划,制定了“三措并举”整体方案,稳步推进。燕儿窝作为南充石油工业中心的历史将告一段落,同时又将掀开新的篇章。

依据建筑规划,燕儿窝一带将有中央商务区CBD及天境等高档楼盘;正邀约万达广场入驻;同时规划设计建造“石油工业记忆公园”,保存炼油厂的主要工业设备,添置石油工业历史景观——南炼记忆公园。该项目占地约180亩,主要由以下板块组成:

南炼坊:观工业遗迹,享时代活力,忆炼油历史,打造工业记忆南炼坊。

研学坊:学南充技艺,感工匠精神,悟人生智慧,打造非遗技艺研学坊。

先前,有地勘专业人士踏勘燕儿窝一带地质后表示,燕儿窝一带有古地质结构特征:燕儿窝位于嘉陵江右侧岸边,当地地层还可清晰地看到卵石层覆盖在含砂岩和泥岩的岩层之上的景象。下部的岩石形成于侏罗纪时期(距今约2.08亿年至距今1.44亿年),而覆盖在上方的卵石层在几千年至1.2万年前。因此,该地可考虑建微型古地质公园。同时,利用20世纪50年代修建的跃进水库,可扩建成“燕儿湖”景区。建成后,绿地翠湖、靓丽楼群、记忆公园、中央商务区CBD可望成为燕儿窝的新名片。

南充燕儿窝跃进水库公园规划效果图(图片来源:南充新闻)

在燕儿窝这片土地上,南充炼油厂见证了南充工业文明的发展:这里曾是西南地区唯一的炼化企业,以生产炼制精品汽油为主,为西部交通航运企业提供可靠的精品汽油。它是川内石油工业的骄傲,其企业装置厂区已成为南充历史文化的一部分。

燕儿窝孕育的热情向上、勇往直前、严谨科学、乐于奉献的企业文化,已成为南充人民的精神标识和挥之不去的城市记忆。

文化的魅力是永恒的,文化的价值是珍贵的!燕儿窝的往事令人肃然起敬,燕儿窝的明天令人向往期冀。保存旧址,注入新质,留住记忆,温暖情怀。智慧赋能,文化自信。迈步向前,拥抱明天!

癸卯年桂月于果州嘉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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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万斌(四川阆中人,中共党员,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四川文理学院原党委书记、西华师范大学原党委副书记)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