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辟蹊径,让方志“飞入寻常百姓家”

——观《典籍里的中国》之《越绝书》

申福建

《典籍里的中国》第二季第5期,以相对冷门的古志《越绝书》走进地方志,以古今对话的方式,通过戏剧场景生动再现了吴越争霸那段惊心动魄的历史,给人以蓬勃向上的奋进力量。《越绝书》知之者甚少,但通过《典籍里的中国》,《越绝书》成为网上热搜热榜,第二季豆瓣开分9.0,全平台播放量近9亿次,《典籍里的中国》主话题阅读量累计达18.1亿,掀起全民方志热,成为一种方志文化现象。

精妙选题:看似陌生实则熟知其精髓的《越绝书》

普通大众,觉得古志是“阳春白雪”,高深莫测,一般不敢涉猎原著。《典籍里的中国》期期精彩,令人叫绝,但面对浩瀚的史志古籍,怎样探寻方志起源,解读 “无四方,何以中国”?怎样展现方志的独特魅力,贯通古今?

总台台长慎海雄在大学时读过《越绝书》,古越人绝地求生、奋斗不息的精神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寒来暑往,读书之味,愈久愈深。在策划推出《典籍里的中国》第二季时,慎海雄建议关注《越绝书》,得到节目组的一致认同。

一方之志,始于《越绝》。《越绝书》记载了古代吴越地区的历史文化,上溯夏禹,下迄两汉,旁及诸侯列国,对这一时期吴越地区的自然、政治、经济、军事、天文、地理、历史、民族、历法、语言等多有涉及,以越地为视角,将华夏千百年历史激荡浓缩于此,被明万历《绍兴府志》评价为“地志祖”,是一部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地方志。

虽然一般人没读过《越绝书》,但“卧薪尝胆”“韬光养晦”“三千越甲可吞吴”“绝处逢生”等成语和故事早已耳熟能详,并且是许多人永不言败、不懈奋斗的座右铭,因此,《越绝书》的精髓早已深入人心。

看到节目预告,大家暗自猜测:《越绝书》到底是怎样的一部奇书?节目会以什么形式来解读这本古志?好奇心转化为切切期盼。因此,未播先热,节目播出前后,9次登上热搜热榜,累计覆盖微博用户超2.6亿人次。

独特视角:链接古今的传书人杨慎

节目组以独特视角,安排四川才子、明代状元、大学者、方志专家杨慎作为传书人,与当代读书人撒贝宁跨越时空对话,举杯共饮,谈古说今,“一壶浊酒喜相逢”,通过回顾、点评,串起历史主线,让节目逻辑清晰,结构紧凑,张弛有度。

杨慎对《越绝书》有深入研究,通过译解隐语的方式得出其作者是东汉年间的袁康、吴平的结论,这一说法得到明代及后世许多学者赞同,《四库全书》采纳了杨慎的说法。现在更多学者认为《越绝书》不是一时、一地编成的,而是从春秋末期,或者战国时期开始,不断地有人在增添它的内容,一直到东汉的袁康、吴平最终把它增、删、改、定的,符合“众手成书”的志书编纂过程,但确定袁康、吴平是最终的作者,杨慎作出了了不起的贡献。

《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是杨慎填的词,毛宗岗父子评刻《三国演义》时将其放在卷首。电视剧《三国演义》把《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作为主题曲,传遍大江南北,唱响了街头巷尾。这首词与千年沧桑的吴越历史相吻合,慷慨悲壮,意味无穷,蕴含着高远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令人荡气回肠,平添感慨。

《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拉近了观众与杨慎的距离,人们哼唱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感受吴越历史的跌宕起伏,品味“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个中滋味,那个时候,《越绝书》已与观众融合为一。

传承弘扬:以“三绝”诠释民族精神

“越者,国之氏也。绝者,绝也,谓句(勾)践时也。”书名之“绝”,旧有“断灭”等说,今人考证,当为上古越语“记录”的译音,是越国史记的专名。节目中,把“绝”字上升到民族精神的高度,诠释了《越绝书》的“三绝”。

第一绝,冠绝天下。子贡尊天道,行仁义,察人性,观时势,游说五国,表现出绝世智谋。他攻心为上,说齐伐吴;投其所好,说吴救鲁;设身处地,说越攻吴;鼓动晋侯,备战吴军。吴军在攻晋中大败,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乘势灭了吴国,达到了“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的目的。子贡以胆识谋略改变了战争走势,减少了战争带给老百姓的灾难,其冠绝天下的根本是仁义之心。

第二绝,绝地反击。越国战败,为保护黎民百姓,越王勾践放下一国之君的尊严和面子,跪求为吴王夫差做奴隶,受尽屈辱。三年之后回到越国,到会稽山祭拜祖先大禹,大禹治水、绝地求粮的大智大勇给了勾践智慧和力量,坚定了他卧薪尝胆、绝地求生的信心和勇气。勾践对内贵谷贤民、任用贤能,对外韬光养晦、静待时机。而吴王夫差亲小人远贤臣,试图称霸。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勾践终于转死为生,以败为成,绝地反击,战胜吴国,成为春秋时期最后一位霸主。“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是对勾践传奇人生的生动诠释,也揭示了绝地反击的根源所在。

第三绝,断绝战乱不义。勾践称霸之后,仁爱天下,抑强扶弱,止兵安民,尊事周王室,以安天下,“中国侵伐,因斯衰止”。节目中,勾践有一句感人肺腑的话:“千百年前,吴越本是一家;千百年后,吴越还是一家。”因此,天下太平才是勾践的梦想和追求,他以仁爱阻断了战乱,受惠的天下百姓。

这三绝,概括起来就是“仁爱天下、卧薪尝胆、自强不息”,这是那个时代的中华民族精神,是炎黄子孙生生不息、薪火相传、顽强发展的精神血脉。

历史川流不息,精神代代相传。中华文明在人类历史上曾长期领先,但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华民族惨遭蹂躏、内忧外患、社会动荡、民生凋敝,“华人与狗不得入内”是刻在中国人脸上的耻辱标志。中国先进知识分子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选择了共产主义道路,成立了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最大的秘诀是什么?最大的秘诀就是矢志不渝地践行“坚持真理、坚守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对党忠诚、不负人民”的伟大建党精神。从伟大建党精神中,能够感受到“仁爱天下、卧薪尝胆、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的一脉相承和顺应时代要求的弘扬发展。

拓展思路:以全新视角打开方志密盒

国有史,县有志,家有谱。我国现存古志3万余种,这是华夏儿女智慧的结晶,不能束之高阁,而要让方志“动”起来、“活”起来,为增强文化自信、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力量。《典籍里的中国》给了我们打开方志密盒的全新视角。

借助融媒体。借助现代融媒体,红了《越绝书》。这启示我们,在传播方式多元的今天,仅仅依靠纸媒,难以满足方志传播的需求。因此,方志部门应主动与广电部门合作,共同做好方志解读,借助电视、网络等现代传媒,提高传播速度,扩大传播广度,让方志“飞入寻常百姓家”。

找准切入点。节目组以吴越争霸的故事为切入点,搭建起走进《越绝书》的台阶,因此,观众融入节目水到渠成。这启示我们,从当地人熟知的内容切入,可降低方志门槛,打破方志的神秘感,激发出大众对方志的兴趣和热情。各地的重要历史事件、重要历史人物、重大历史成就大都源自于方志,是当地人的骄傲和自豪,也是最好的切入点。

突出重点。《越绝书》以吴越争霸为主线,勾勒出历史脉络,突出“三绝”的精神内涵,感人至深,许多观众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这启示我们,一台节目不可能把一部志书作全面解读,只能突出重点。因此,在方志的解读中,要精心研究,准确把握历史主题主线、主流本质,展现重点内容,挖掘精神内涵,阐释时代价值。

精心编导。《典籍里的中国》通过古今对话、情景再现、专家点评,完美演绎了《越绝书》的精髓,这是强大的专家团队、编导团队、演员团队的优势聚合。这启示我们,要以崇敬的心情去仰视方志,以生动的形式去解读方志,以观众的视角去导学方志,创新思路,整合力量,让方志具有故事性、趣味性、启迪性。

不忘来路,方能明去处。我们欣喜地看到,方志热了起来。我们更应奋发有为,守正创新,让方志热持续下去,更好发挥“存史、育人、资政”作用,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更大的方志力量。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申福建(中共内江市委党史地方志研究室)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