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思

甘宇恒

在外地人眼中,四川是没有秋天的,而作为土生土长四川人的我,却常常会反驳他们。其实四川是有秋天的。

四川的秋天没有那么多的无边落木,天空中常有的是无边的乌云和乌云掉下的眼泪。

我原是讨厌四川的秋天的,因为太过于寒冷了。倘若是十一月的深秋,即使是盖着顶厚的被子,在半夜也会被这潮湿且阴冷的天给冻醒。就算是偶尔放晴的午后,少得可怜的太阳光从乌云的缝里钻出来的时候,晒着太阳的你身上也会觉得凉飕飕的。太阳也会被蜀地的深切的寒冷所盖住,不一会儿便也跑开了。

我原是讨厌四川的秋天的,因为太过于潮湿。一场秋雨一场寒。四川的天上似乎也有着一条长长的河,有着源源不断的充足的水源补给,在短短的两个月里,向低洼的四川盆地注入极多的秋雨。空气也因为这绵绵的秋雨变得潮湿起来。洗完澡的头发是难干的,衣服更是如此,秋天里的衣服像是永远也没法干透似的,衣服上反而有了小小的蘑菇点,结上了厚厚的菌丝。

然而,近些年来我却喜欢上四川的秋天了,它在我的心里变得温暖如春……

四川的秋是温馨的。每年十月末,便到了吃羊肉喝羊汤的时候。在如此寒冷的秋里,一碗带着药膳的雪白的温热的羊汤下肚,便能让被秋日寒意所伤的人暖和起来,也许刚才青黄着的脸,现在也变得红彤彤的。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来说,秋天总是要回家的,因为故乡街头的羊肉汤馆飘出的香气是让人欲罢不能的。从羊肉馆子地炖着羊骨汤的大铁锅里的香味,仿佛数千里外的游子都能闻到。家乡的羊肉汤就这样一直飘过了上千年的岁月,温暖着每一个家乡人的胃,牵动着每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的心。

四川的秋是温暖的,就算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也会有长辈亲手织的毛衣御寒。我的记忆中,长辈手中的织毛衣的钎子往往从盛夏便开始飞动了起来,到了秋天寒潮来袭的时候,长辈手中便多出了一件厚实的毛衣,给你一整个秋天甚至是冬天的温暖。

我像是秋天飘零的落叶,掉进时间的长河里,顺着水逆流而下,直达远方。我又仿佛说不清我究竟是喜欢还是憎恶四川的秋了。原谅我的自私,这个秋天,我只祝愿我那苦苦等待我回家的外公外婆和父母亲能够健康。倘若如此,我在这四川的秋天的寒雨里总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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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甘宇恒(宜宾学院文艺学部2022级3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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