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曹燕辉 ‖ 石磨伴我成长的岁月
石磨伴我成长的岁月
曹燕辉
石磨,在中国农村历史悠久,也是过去农村常用的工具,把米、面磨成粉末。传统的石磨用人力或畜力驱动;到了近代,中国劳动人民发明用水作动力的叫水磨;现在大多数是电力带动;但农村还有少部分保留着原始的石磨。
石磨通常由两个圆石做成, 磨是平面的两层,两层的接合处都有纹理(磨齿),粮食从上方的孔进入两层中间,沿着纹理向外运移,在滚动过两层面时被磨碎,形成粉末。磨的下座有一个圆形磨盘,或叫磨槽,并设计了一个磨盘嘴,作用是将磨之间往外运移的粉末接住,再通过盘嘴扫入器皿。
石磨(作者供图)
石磨的动力有人工推动、牲畜拉动(大磨)、水力冲动(水磨),到了现代改装成了电力驱动(电磨)。上世纪广大农村普遍看到的是以人力推动为主,加工出来的食品口感好,正所谓的是“精打细磨,慢工出细活”,就是这个道理。
人工推动,操作简单,用绳子将一个磨达杆手柄的两端吊起,另一端是一个弯钩,与石磨手相连,象联轴器的机械臂一样,推动时按顺时针方向驱动。
童年时,常常唱着一首关于推磨的童谣:“叽磨,嘎磨,推豆腐,请舅母,舅母不吃菜豆腐,要吃隔壁的肥鸡母……”。每每回想起这段童谣,就有道不完的辛酸和乐趣、诉不尽的甘甜与愉悦……
上世纪60年代末到70年代初,我兄弟姊妹多,没有全部成年,还有年迈的婆婆跟着我家,严重缺劳力,靠母亲操持,所以成了补钱户,粮食不够吃,等粮下锅的日子过了很多年。因此,每次从集体分得的粮食回来,刚刚晒干,母亲就会带领哥姐们,将粮食加工成面粉,做成面疙瘩填饱肚子,这样母亲去保管室分粮,就成了我们的期盼。
石磨(作者供图)
我那时很小,大人推磨时我也会去掺合。刚开始觉得好玩,常要求大人将我抱上去坐在磨达杆上,随着推动石磨一前一后,像荡秋千一样,好玩极了。有时大人很累,又要赶时间,就不让我坐上去。再大一点时,常常趁大人不在家,吊在磨达杆上翻杠架,由于磨达杆比较粗,我手又小,抓不住就一个扑叭摔下来,摔得鼻青脸肿;再后来,我看大人们累,就想学着他们推。
首先,推磨时,合作非常重要,既要合得起脚步,还要快慢均匀;那时婆婆年岁大,主要是往磨里添料,手有风湿,抖得厉害,推快了要么打手,要么原料放不到孔里去,撒落到磨盘四周,这样余料多,反复加工几次。特别是推磨豆制品时,更要小心,因原料里面要加水,推快了撒落到磨槽里,那就有点麻烦,造成浪费。
其次,推磨时站位也非常重要,一般右脚站前,左脚站后,我不会站,双脚并站在一起,常常随磨达杆跑前退后,弄得啼笑皆非;有时后退慢了,额头碰个包搞得哭笑不得。通过慢慢熟练,逐渐掌握了技巧,开始与姐妹们合作帮大人减轻重担。
随着时间推移,我也成年了,很多时候放学回家,就帮着推磨,筛面,帮母亲打理下手,让哥哥姐姐回家吃个现成饭,但大多数还是他们做得多。也有时与哥姐们为推磨闹得不愉快,论长短,堵气,一人推几十下,我气力弱,吃亏的多数时候是我;他们有时也让着,比我多推一点,最终都愉快地结束任务。
故乡老屋(作者供图)
我个人成家后,虽机械化程度提高了磨面速度,产量上去了,但加工出来的面制品,口感始终赶不上石磨推的好吃。特别是豆制品,因加工量小,还是以石磨推为主,做出来的豆制品特别细腻、嫩滑;基本上对石磨形成了依赖。
随着改革开放的加快,我与农村大多数人一样,走出了大山,落进了墙外的繁华。新生事物日新月异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跟不上节拍的农耕文化逐渐淘汰,石磨也静静伫立在墙角。
几年前,我回了一趟老家,原先父母的土墙老房子,无人住,年久失修,被雨水淋垮了,一面墙倒下,将石磨压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点磨嘴在外面,看了好辛酸!
石磨——
你不仅仅为我们兄弟姐妹的成长立下了汗马功劳,见证了我与兄弟姐妹的成长,你更是一段历史的见证者,或许你将长眠于此,成为我们互相见证成长与兴衰的证据!
石磨——
虽岁月流走,请记得善待自己!或许,多年后,你是考古学家眼中的文明使者!再或许,你将是文人笔下的诗和远方!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曹燕辉(四川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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